【裳心悦凛】无它(二)
在出城的时候,叶冰裳回头望了一眼盛国,这是她的国家,她十六岁前生活在这,还有她在意的人也在这,以后不知还有没有机会再回来。“澹台殿下,若我真对萧凛动心,你还会赐我解药吗,我对你来说,是不是只是一把刀…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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夜深人静,孤月高悬上空,一辆马车在夜色中徐徐前行。
“救救我,求求您救救我,他们要抓我回去”,一个女子酿酿跄跄向马车跑来,声音里还带着哭腔,一个不稳,竟摔倒在马前。杜迁急忙勒停马车,向女子看去,他刚刚看到女子裸露的双足,便不敢再看了。
“何事?”一道玉石之声从马车内传来。
“回殿下,是一个姑娘,她…求您施救。”
闻言,萧凛掀开轿帘,向地上看去,寒冬腊月,女子仅穿一层薄薄的外衣,衣裤破破烂烂,看起来是被撕扯的,修长的双腿就这样裸露的外面,赤足,脚腕上带着一串铜铃铛,胸前带着一个写着字的牌子。
他对风月场之事略有耳闻,嫖客喜爱铃铛碰撞之时的靡靡之音,如此看来,她应该是从云良阁逃出来的。女子抬头向他看来,脸上还带着清泪,这个动作叶冰裳练了不下千遍,四目相对的那一刻,萧凛忽然心头一紧,他说不清楚是什么感觉。在月光的辉映下,女子的眼神就像是他打猎时遇到的鹿,又像是曾经被他放走的白狐。他知自己不是好色之人,之前各路达官显贵为讨好他送到他府上的女子,他未曾多看一眼,都尽数给了钱银,打发了去, 他不知今天是怎么了。
萧凛下了马车向叶冰裳走去,把自己的披风解下来罩在叶冰裳身上。
“自己还能走路吗?”叶冰裳点了点头,
“随我上马车,”
“殿下! 不可”,杜迁急忙说道。
“无妨,剩下的交给你了。”
杜迁有点摸不着头脑,平时也没见殿下管这些事儿,大都交给下人去做了,今天这是怎么了,殿下铁树开花了?想到这,杜迁竟有点开心,乐呵呵说道,“是,殿下”。
叶冰裳和萧凛刚坐到马车上,就听见外面人声传来,“不知大人可见过一个女子,脚腕带着铜铃铛,她刚刚向这边跑来了”,“未曾见过,这可是宣王殿下的马车,冲撞了宣王殿下,你们可知要按何罪处之?”
剩下的叶冰裳没有再听,她的目的已经达到了。她想起上马车时,萧凛抬手扶了她一下,却未有半分逾矩。她抬头看了一眼对面的人,面若冠玉,她以前见过最好看的人是澹台烬,但是澹台烬阴柔清冷,宣王温文尔雅,二人并不相同。宣王…果然和传言中毫无二致。
萧凛感知到她投来的目光,便向她看去:
“你可知我是谁?”
“回殿下,民女知道,您是宣王殿下”
“你怎么笃定我会救你”
叶冰裳摇了摇头,回道“不确定”。
“那我要是没救你呢”
“那就是民女的命。”
闻言萧凛不再说话了,只把手炉递给叶冰裳。
“多谢殿下”,叶冰裳接过手炉,碰到了萧凛的手,他的手是暖的,不像她,无论天气多热,她的手永远冷冰冰的。
“你可有安身之处?”
“没有,父母早亡,我才会落得如此地步”,这话叶冰裳倒是没说谎。
“以后跟着我吧?你可愿意?”
叶冰裳没有想到事情进展如此顺利,她愣了愣,微微点了点头。也好,省的再寻别的借口接近萧凛了。
萧凛看了一眼她脚踝上的铜铃铛,又看了一眼的胸前写着名字的牌子,叶冰裳,倒是个好名字。
“以后不准再戴铃铛了”
“嗯…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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夏都皆传宣王殿下被狐狸精迷了心窍,放着叶家嫡女叶夕雾不娶,偏偏要娶一个从外面捡来的女子,还要给正妻之位。无论国君皇后怎么责罚他,规劝他,也没能动摇他的决定。传闻女子貌美,善音律,但是由于萧凛的保护,外人未曾见过。
萧凛自军营回来,便去了书房。叶冰裳穿着一身淡紫色罗裙,正望着窗外的荼蘼花发呆。“入府有些时日了,竟没有养胖些,待会儿便要好好责罚一下膳房”,萧凛边想边大步向她走去。
叶冰裳看的太入迷,竟没觉萧凛回来。等人至身前,才恍然回身行礼。萧凛抬手握住她正欲行礼的手,拉她入怀,
“你我二人以后不必如此,裳儿不需向我行礼。”
“可是…”
“裳儿,我想让你做你自己,不想看到你总是敬我重我,在你面前,我不是宣王,我只是萧凛,我想看你向我发脾气的样子,向我撒娇的样子,我想陪着你慢慢忘记之前的苦楚,安安稳稳,快快乐乐的度完余生。”
叶冰裳挣脱萧凛的怀抱,看着萧凛。“殿下,如果那日马车下的女子不是我,你还会救吗?”
“不会”
“那为何会救我?”
“裳儿,我这样说不知道你会不会信,你抬眼看我的那一刻我就认定你了,无关美貌,无关任何,我想对你好,我不想让你再颠沛流离,戴着铜铃铛出现在风月场,你不应该是那样的,我想保护你,就这么简单。”
“值得吗?”
“爱,就值得。”
这些话澹台烬没有对她说过,澹台烬总是对她说冰裳,你越来越像一把刀了。是啊,她在幻音坊学习那些魅惑男人的手段,学那些杀人的办法,澹台烬只想让她变成他想要的人,从来没有说过要保护她。
可是她也知道她的使命,就是杀了眼前这个说想保护她的人,她在等一个时机,就是大婚之时,在男人最没有招架之力的时候。
萧凛看叶冰裳没有再说话,又重新握住她的手,“你啊,这个手怎么总是捂不暖呢,”
“殿下,谢谢你”,叶冰裳抬眼看向萧凛。
“唤我阿凛”
“阿凛”,叶冰裳说完话忽然耳后一痛,是红线,它开始动了…
“原来我的心也不听我的话…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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